第10章
伊尔根觉罗氏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:“你也不要紧张,王爷向来对你宽容的。” “到时候我让刘嬷嬷伺候着你。” 温晚依旧点头。 她如今已经知道,这里的满族姑娘们,要潇洒开放的多,见外男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儿。 伊尔根觉罗氏不放心,又絮絮的说了许多。 而前院,吴书来也刚听到了这事儿。 “格格已经大好,是应该去还愿。”吴书来笑道。 “我今儿就不打扰格格了,这是王爷让送的镯子,是新来的贡品,独一无二只此一只。”吴书来亲手把一个盒子递给艾善。 艾善恭敬的接过,照旧又谢了恩。 盒子很重,简直不像是只有一个镯子。 送走吴书来后,他亲自送去给了温晚,伊尔根觉罗氏还未走,见他来,笑道:“我们不如今儿一家人吃顿饭?” 艾善点头:“你去张罗,还是要清淡些。” “我自然知道的。”伊尔根觉罗氏笑道。 又看向温晚:“一会儿同你阿玛走去前头可好?” 温晚点头,起身送她。 艾善没有多留,说了镯子后,问了问今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,又问刚换的熏香可还喜欢?问完了不等温晚回答,又担忧的道:“熏香也不是非用不可,你若还不喜欢,莫要勉强,我去花市多给你买些带香气的花来更好!” 是个体贴细节的父亲。 温晚微微一笑:“让阿玛担心了,若能用花代替熏香,想必更好。” 她这几天突然发现,有时候对亲近的家人,偶尔的麻烦一下,能让他们好受一点。 于他们而言,太过客气懂事,就相当于疏离冷淡。 艾善听了,果然十分开心,恨不得立刻出去买。 这边一家人共享天伦。 圆明园那里,雍正同弘历也难得一起喝茶时手边没放奏折。 “立高氏为侧福晋的折子我已经批复了。”雍正道。 弘历起身谢恩。 “我听说,艾善家的小丫头,病了?” 弘历面色不变:“回皇阿玛,是病了一场,已经好了。” 雍正点了点头:“小丫头,不懂事也是有的,你心中有数就是了。” 弘历应下。 他从来没打算瞒过他的皇阿玛,如今他只是宝亲王,他的皇阿玛才是天子。 他瞒不住,更不敢瞒。 但他可以让事情传过去时,修饰一点,避重就轻一点。 今日雍正这两句话,表明温晚这胆大妄为的自尽一事儿翻篇了。 雍正的态度也很明了:可以偏宠,但大事上,绝不能被左右。 陪雍正用了茶水点心,没让他陪膳,弘历就告退回了自己院子。 吴书来伺候他更衣后,看他没有坐到书桌前,看样子是要歇歇了。 于是在奉了茶后,说了点府里的事儿,又提起了王太医。 “王太医给温晚格格也去看了,格格身子恢复的很好,已经能走动了。” “嗯。”弘历放下杯子:“让他三日一请脉。” “是!奴才记下了。” 吴书来躬身应下,然后又道:“奴才今儿去给格格送镯子,听钮祜禄大人说,明儿钮祜禄福晋要带格格去云隐寺上香还愿。” 弘历看了他一眼。 一眼万年… 吴书来心头大惧,他赶紧跪下:“奴才知错。” “猜爷的心意,是你的本事,可若本事太大,就得爷猜你了。” 吴书来拼命的磕头:“爷,奴才知错,奴才该死!” 任由他磕头,弘历端起茶,又缓缓喝了一口,搁下,才起身,踢了他一脚:“起来罢。” “奴才遵命!”吴书来战战兢兢的起身。 失策了! 在弘历身边多年,逐渐风光无限,多少大人客客气气言语奉承,他又自认为最能体贴爷的心意… 哪怕自己时常警醒,也还是… 当初带他的师父曾说过,猜主子的心意,那是他们最该学的本事,毕竟你再忠心,若只像个木头似的,主子也不会用的。 但这本事在人堆里又不算什么,能爬到顶不掉下来,靠的是分寸。 他失了分寸。 若不是爷念他一直忠心,这条命,怕是保不住了。 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。 “她大病初愈,不宜见人,再受了惊,又是麻烦。”弘历淡淡的道。 “是!奴才今儿先去云隐寺一趟。” 弘历嗯了一声,又拨弄了一下茶杯。 吴书来立刻捧着去换了一盏浓一些的新茶。 “把刚带回来的奏折都送去书房,今儿晚膳清淡些。” “是!” 吴书来明白,弘历要今晚理政,以便空出明儿的时间来。 去云隐寺。 爷自然是要见温晚格格的。 爷的心意没错,错在自己的态度。 让爷觉得自己是在拿捏他了。 分寸二字。 犹如利剑,再次悬在了吴书来的头顶。 第6章 第二日。 温晚坐在梳妆镜前,含珠摆了许多首饰给她挑选。 这些首饰有个共同点:都是弘历送的。 最中间放着昨天送来的那个盒子,温晚忘了打开,今天放在这里,就是含珠提醒她最好戴上的意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