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5章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苏氏生子,你也得分心照应,实在辛苦。”

    “今儿刚得的燕窝,我让高玉尽数给你送来,你要顾着自己的身子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爷。”

    弘历这样体贴,福晋心中却有些生不出感动了。

    先提了苏氏的三阿哥,就是把这两个的安危也搭在了自己的肩头。

    然后再给燕窝。

    倒像是俸禄似的。

    既是俸禄,那还能有几分情谊呢?

    福晋看着弘历的背影,有些怔忪的想,自己是何时生了这样挣扎的想法的?

    大概是见到他提起温晚时,那眼角眉梢的情意吧?

    终究是有了对比,让人不得不清醒。

    弘历出了正院就去了苏格格那里,在岔路口,吴书来敏锐的发现,他其实停了一瞬。

    然后克制住了。

    往右是苏格格那里的方向,往左有蔚兰苑。

    一路都静的很,一个人影都没有,吴书来把呼吸收的一轻再轻。

    苏格格院子外头上了锁,守门的看到弘历,立刻就开了锁,然后才跪地行礼。

    吴书来示意李玉去开门,自己仍撑着伞。

    院子里也没有人,屋门关着,李玉轻轻推开一扇,把正在打瞌睡的彩柳吓了一跳。

    “爷吉祥。”她赶紧行礼。

    弘历进来,也没看她,只往里走:“关门。”

    “你主子如何了?”

    “回爷,主子一切安好。”

    “三阿哥呢?”

    “在西稍间,乳母正喂奶。”

    弘历没再问了,竟是先去里面看了苏格格。

    苏格格已经醒了,听到声音,侧过身来。

    “爷。”

    “妾失礼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傻话。”弘历一笑。

    李玉已经搬了凳子过去,弘历坐下,看了看苏格格的脸色,有些疲惫,却也还算红润。

    “你辛苦了。”

    “有爷这句话的,就没有辛苦。”

    “爷见过孩子了么?”

    “孩子在西间。”

    “先进来看看你是不是安好。”

    苏格格笑了,十分满足:“谢爷惦记。”

    “彩柳,你去看看,乳母喂好了么?喂好了再抱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!”彩柳出去了。

    内室就剩了弘历跟苏格格。

    她脸上的笑容消失,“爷,妾想了个法子。”

    “妾生孩子,痛的很,脑子昏沉,说过的话,记错了也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弘历懂了,拍了拍她的手。

    “若这样,还怎么找那个小太监出来。”

    “若找不出来,这后宅就永无宁日。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能让这样心思歹毒的人同你们一处?”

    苏格格微微低头:“爷说的是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关心则乱。”

    “也只有你能替我这样护着她了!”

    弘历语气温柔,显然很满意她对温晚的上心。

    “你安心养身子,不必再操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今儿内务府进上的东西,皇阿玛皆赏了我,有一盒雪蛤,你如今用正好,我让人都给你送来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苏格格柔柔的看着他,十分满足。

    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,拉了拉小手。

    彩柳才姗姗来迟:“三阿哥给爷请安。”

    “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彩柳这才绕过小屏风过来,身后跟着乳母抱着三阿哥。

    乳母行礼后,就把三阿哥抱给弘历看。

    “嗯,同永琏出生时有两分相像。”

    像嫡子,大概是弘历自认为给出的极高评价了。

    说着还试着逗弄了两下,可惜三阿哥吃饱喝足已经睡了,对头顶晃悠的手指头根本做不出反应。

    苏格格笑了笑:“可是睡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弘历收回手。

    “抱回去罢,好好照看!”

    “是!”彩柳就带着乳母行礼出去了。

    “我这里到底是刚生产过,爷还是别呆久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个时辰了,爷该用晚膳了,温晚妹妹遭了这样的飞来横祸,想必也是无心饮食,爷不如去看看?”

    台阶给了,弘历顺势点头起身。

    “我在这里也让你不得安养,你好好歇歇,明儿我还来看你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苏格格笑。

    弘历给她掖了掖被角,方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苏格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,才重新躺平。

    弘历这次就直奔蔚兰苑了。

    吴书来有心问问他,要不要现在就开始寻人,以防再出什么茬子。

    可弘历脚步匆匆,显然急的很,又下着雨,一开口,雨水再灌进嘴里…他只能把话先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到了蔚兰苑,弘历看着仅有的两个小太监,还有廊下没有点起的灯笼,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吴书来立刻挥手,让后头的人去点灯笼。

    然后给了李玉一个眼神。

    李玉看懂了,代替他,站到了弘历身后,跟了进去。

    何嬷嬷三个在外间行礼。

    “你们格格呢?”

    “回爷,格格睡了。”

    “睡了?”

    这个时辰睡觉,定然是吓着了。

    弘历目露担心,但却没有立刻进去,而是坐在了外间。

    “说说罢。”

    何嬷嬷上前跪下,把事儿具具体体的又说了一遍。